下意识的侧脸去看阮随风,他沉着一张脸,双手插在裤袋里,面无表情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掏出本习题开始做。看着他那副冷漠的样子,我的心口针扎一样的疼。我爬起床,把书桌上所有和阮随风有关的东西全都收起来,放在一个箱子里,等到合适的时机还给他。不是要断吗?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好了。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,和往天一样,坐在写字台前做数学试卷。妈妈偷偷的打开门探头进...
我爬起床,把书桌上所有和阮随风有关的东西全都收起来,放在一个箱子里,等到合适的时机还给他。
不是要断吗?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好了。
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,和往天一样,坐在写字台前做数学试卷。
妈妈偷偷的打开门探头进来看看,又关上门悄悄离开,紧接着厨房里传出炊具接触发出的清脆声音。
若无其事的吃过饭,我背着大大的书包出门上课,没有像往常那样敲响阮随风家的门找他一起。
昨晚我就想好了,从今天开始,我和阮随风划清界线,然后把他从我的生命中一点点拔除。
也许很难,也许很疼,但我相信我自己,一定可以做到。
阿姨像开了雷达一样,我刚打开门,她就把头探出来,见到我一脸惊喜,伸手就要拉我的手,“哟,小汐,这就走?”
我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,扬起灿烂的笑容说道,“阿姨早,我去上学了。”
“哎,等等随风啊,你俩一起走。随风受伤头晕,你帮着阿姨照顾照顾他。”
我再次侧开身子,迈下一个台阶,“抱歉阿姨,我今天有急事,先走一步了。如果阮随风有什么不舒服,可以找我。”
话已说透,有些距离就此拉开,对谁都好,我真的没有那么赖皮赖脸。
他把话说得那么到位,我要是再没脸没皮的缠着他,那我可真的和不要脸挂钩了。
喜欢他是我的事,和他无关,但他无权因此羞辱我,我也是有自尊的。
阮阿姨听了我的话,狠狠愣了一下,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一眼。
“妈,让开,我要出去。”阮随风拎着书包,冷漠开口。
我笑着说了声再见,迈开步子下楼,阮随风不言不语的在我身后跟着。
学校离我家不算远,步行也就二十分钟。
此前的十来年我们俩都是一起上下学,风雨无阻。
每天我都会像个话痨一样说个不停,他总是一脸平静的做我的倾听者。
我也在他眼里读到过不耐烦,只是我一直以他未来的小媳妇儿自居着,从没往心里去过。
如今我明白了,他对我的忍耐和纵容,与当年那个可笑的约定无关。他早就烦了,只不过一直压抑着没有发作。
想必是中秋的聚餐,妈妈和阿姨说的话刺激了他,让他不分场合、不顾后果的大闹了一通。
或者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,告诉所有人,我和他之间没可能,让大家以后不要再把我们捏在一起说东说西。
随风,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,我会完全按照你说的那样做,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。
随风,我深深喜欢着的少年,我要放下你了。
那天的上学之路,我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清晨的阳光很好,我和他形同陌路。
我前脚进入教室,阮随风随后而来。从前都是他在前我在后,如今是我在前他在后,想想还挺有意思的。
同学们向来最喜欢取笑我们两个,他们说我和阮随风是比翼齐飞的鸟,从不落单。
见到我们两个先后出现,后排好几个男生捏着嘴唇打着尖利的呼哨,七嘴八舌的调侃着我们,“哟,比翼鸟飞来了。”
平时他们也这样说,我听了羞愤之余会悄悄的甜蜜。那时的我虽和他始终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,但我是真心的把他当成男朋友来对待的,用尽所有的力气对他好。
今天他们又这样说,话还是那些话,并没有变,我的心态却完全的不一样了。
下意识的侧脸去看阮随风,他沉着一张脸,双手插在裤袋里,面无表情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掏出本习题开始做。
看着他那副冷漠的样子,我的心口针扎一样的疼。
有些话说了,不能收回。
有些事发生了,结局早已注定。
既然你要和我撇清关系,那我就帮帮你吧。
我把书包放在座位后站到讲台上,对着台下五十几个同学第一次澄清我和阮随风之间的关系,“各位亲爱的同学,我和阮随风是对门的邻居,我和他一起来一起走,只是因为两家离得实在太近。让大家误会我很抱歉,我要告诉大家的是,我和阮随风除了是邻居,什么也不是,大家不要胡乱猜测,也别再拿我们开玩笑了,谢谢。”
走下讲台时,我看到了同学们诧异不解的目光,经过阮随风,不知是不是受伤的原因,好像他脸色更加的难看。
课间休息时,张青青拉着我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,问我为什么要那么说。
我把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,小丫头气得脸色都变了,“没看出来,阮随风这么狗吗?不喜欢就明说,谁也不是非得可他一棵树上吊死,干吗那么干啊,那不是明晃晃的羞辱人吗?”
我无奈的耸耸肩,“可能确实是我做得太过了,没有顾及他的感受,以后不会了。”
“小汐,别难过,有姐妹儿在呢。以后,你一定会找到喜欢你的那个人。”青青给我来个熊抱,安慰我受伤的心灵。
我笑着点头,是啊,我还有很多的未来,我一定可以找到我喜欢、而他也喜欢我的那个人。
晚上放学我没有等阮随风,以后也不会再等他了。待我走到一半的时候,后边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,我知道是他,但我没回头。
我仍然喜欢他,只是以后我会把这份喜欢压在心底,成为我一个人的事情。然后经历岁月的打磨,让他彻底从我的世界之中消失。
打那以后,我和他再没有相约过一起上学。虽然多数时候我们会在某个地方相遇,我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,再不会主动开口多说过一个字。
好多次,他停在路边,看上去好像有意在等我,嗫嚅着唇,似乎有话要和我说,我都装作没有发觉的略过了。
同学们都对于我那天在讲台上说的话并不相信,毕竟十多年了,我和他总是形影不离。听青青说,大家在背后为这事还特地开了几次小会研究,最终一致认为我只是和阮随风生气了,等我气消,自然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。
对此我不置可否,不信就算了,我总不能扒开人家的脑袋把我的想法灌输进去,反正事实会为我说的话做证的。
时间不咸不淡的溜走,两家基本恢复正常邦交,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热切,而我和阮随风之间始终隔着层屏障。
我再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,甚至很少去他们家。两家的聚餐我也是尽量推掉,必须单独和阮随风见面的场合,我则尽量远离,保持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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