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却一直垂着眸,不敢直视江染眠的眼睛,生怕被她看穿。沉默蔓延了许久。但刚到门外,又倏然停住。她紧盯着眼前的门,半晌,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手推开。只见堂中一女子背对自己而立。她身披玄黑狐裘,露出的褶裙下摆几枝白梅点缀。“染眠……”祝舒珣轻声唤着。闻声,江染眠转头看来,上上...
但刚到门外,又倏然停住。
她紧盯着眼前的门,半晌,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手推开。
只见堂中一女子背对自己而立。
她身披玄黑狐裘,露出的褶裙下摆几枝白梅点缀。
“染眠……”祝舒珣轻声唤着。
闻声,江染眠转头看来,上上下下看了她好些遍,才开口:“舒珣,这些年……你受苦了。”
刹那间,祝舒珣心上仿佛被重重一锤,又疼又麻!
自先帝崩逝后,这些年来她不知遭受过多少苦难与委屈。
可陆怀璟和弟弟都不能为她依靠,除了隐忍,她再无他法。
祝舒珣从未想过有人能看破自己的坚强。
更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,会是本该最恨她的江染眠!
祝舒珣眼眶通红,声音哽咽:“染眠,对不起……”
江染眠叹了口气,抬手将人抱住:“你我之间……永远不必道歉。”
堂中寒冷,祝舒珣四肢百骸却从未如此温暖过。
好久,两人缓缓松开彼此,但手仍握在一起。
许久未见的疏离在拥抱中消解,两人不禁说起了曾经,再到现在。
江染眠看着祝舒珣,迟疑了很久问:“你……可是喜欢怀璟?”
话落,堂内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而此时门外,闻讯赶来的陆怀璟也顿住了欲推门的手。
然后,便听屋内传出祝舒珣淡淡的声音。
“不。”
堂外风雪肆虐,祝舒珣清冷的嗓音还是缓缓飘进耳中。
“我嫁给他,只是为了护住阿慎的皇位而已。”
陆怀璟心头倏然一闷,却不知是为何。
他盯着客堂,目光深邃且凌厉,像是要穿过那扇门。
须臾,却利落转身离开。
而此刻,客堂内一片静谧。
祝舒珣说出那句违心话时,神色始终平静如水。
但她却一直垂着眸,不敢直视江染眠的眼睛,生怕被她看穿。
沉默蔓延了许久。
忽听江染眠语气轻柔:“你在说谎。”
祝舒珣猛地抬起眸,脸上满是错愕。
江染眠见她这样,叹了口气:“舒珣,你我从小相识,我怎会看不出你的心思?当年得知你与他成婚时,我虽有些难过,却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“可没想到怀璟他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听着这些,祝舒珣鼻间却是一阵发酸。
江染眠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理到耳后:“不过还好,都过去了,以后我会陪着你。”
“很快便是新岁,我已向陛下请命护送你去灵觉寺,陛下也应允了。”
话落,祝舒珣怔了瞬。
自陆明慎登基以来,她每年都会前往灵觉寺为国祈福。
虽有禁卫军护送,但到底是独自一人。
如今,有江染眠相伴……
祝舒珣心底一暖:“好。”
之后半月,她和陆怀璟都再未见过。
直至元旦这日。
祝舒珣梳洗妥当,便起身朝府外走去。
刚到庭院,便远远望见站在门前的江染眠。
她唇角弯起笑,脚步也加快了些:“染眠!”
然而,祝舒珣刚跨过府门,就看到江染眠身旁站着的男人。
陆怀璟!
他为何会在?
祝舒珣看着男人身上的玄黑常服,以及腰间的剑,一个念头涌上脑海。
这时,江染眠抬步走上前,眼底情绪复杂:“舒珣,怀璟他……会与我一同护送你。”
护送自己?
若不是这三年间陆怀璟都未曾与自己同出过京城,祝舒珣定会相信此话。
但此刻她心里清楚,他为的不过是想和江染眠多相处罢了!
刹那间,祝舒珣一颗心针扎般刺痛。
可终究只能咬牙忍下。
她强扯出抹笑对江染眠轻轻点了下头,而后便坐进了马车——
这是第一次,自己没有主动同陆怀璟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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